【月下笛】卷二：山鬼（九）
羡羡大宝贝生日快乐！
09
黄河确有水祟。
只是洛神祠的小巫们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水祟，只知黄河近来水鬼频出，每年都要仙门出手解决，而大部分官府上的备案，都是乘船溺死的人。
黄河自古以来便是天险，甚至远在武王伐纣时横渡黄河都无比艰难，比较其他水域，由于地势峥嵘，环境险恶，反倒是水行渊不易滋生。
不是水行渊，算是让忘羡二人松了一口气。
“请问姐姐，”魏无羡继续道，“洛阳一带大多靠近洛水，为何他们不去祭祀河神，却来祭拜洛神？”
那小巫道，“大概是赶着祓除畔浴礼来求香草的。黄河水祟从不祸及洛水，洛水也很少出事，都说这是洛神娘娘护佑，故而来求。”
魏无羡心下了然，回头看了一眼蓝忘机，见他微一点头，便恭恭敬敬地告辞，跟着蓝忘机往黄河方向走，两人在河边租了条船，却迟迟没有下水。
两人静默许久，蓝忘机却罕见地先开口道，“河伯。”
魏无羡摇摇头，“黄河河神传说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什么河神，”他踢了踢船舷，“这边的河神应该是河伯冯夷。”
魏无羡说着上了船，左手却还扶着蓝忘机的手。蓝忘机怕他被水带下去，便抓紧他的手腕，“小心。”
魏无羡不在意地挥了挥陈情，干脆蹲在船头，抓着蓝忘机的手，“二哥哥，你对河伯了解多少？”
蓝忘机想了想，“也不是很多，多见于楚辞或者道家记载。”
魏无羡摊摊手，“对啊，传说里河伯不是洛神的夫君么？”
蓝忘机一怔，“嗯。”
“那丈夫天天兴风作浪，为什么媳妇这边风平浪静？好比我天天兴风作浪的，你怎么风平浪静呢？”
他这个比喻非常不恰当，蓝忘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
魏无羡拍着木船大笑，“我不是啥，不是你夫君？啊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低声道，“你没有兴风作浪。”
这话让魏无羡止住笑，他也不愿意让自个儿夫君天天难过，于是干脆蹲下来，两只手抱住他的脸，“呐，二哥哥看我。”
蓝忘机抬起眼睛。魏无羡问他，“我好不好看。”
“好看。”
“那我长条鱼尾巴，好不好？”
蓝忘机想了想，“鱼尾巴，在哪里？”
魏无羡不等他回答，忽然猛地一踏船舷，纵身一跃，一个漂亮地翻身落到蓝忘机身后，避尘出鞘，木船被陡然掀翻！
几只鱼尾水鬼扒着船舷，往他二人爬来，蓝忘机一把将魏无羡拦到身后，翻琴在手，琴弦泠泠一拨。那几只水鬼顿时一顿，一下子滑入水底去了。
魏无羡“啧”了一声，按住蓝忘机的肩膀，“别弹了。”
凶尸认主，不怕他夷陵老祖，还知道躲姑苏蓝氏的破障音，精得赛泥鳅。
魏无羡替蓝忘机把琴装好抱住，拉着蓝忘机离开，转身之前还踢了一脚租来没坐的木船。没走几步，蓝忘机只觉魏无羡手心一动。当即催剑，避尘顿时锋芒毕露，将那几只水鬼尽数斩断。
蓝忘机将水鬼收入乾坤袋，魏无羡乐道，“忘机兄有没有注意到，这几只水鬼是什么啊？”
蓝忘机一字一顿道，“河伯。”
河伯，人身鱼尾，名冯夷，是为古传说之黄河河神。
虽然是姑苏出手处理，蓝忘机还是将这群河伯丢到了张峰面前。张家宗主脸上笑容勉强地给忘羡二人送了茶，魏无羡看得好笑，终于开口道，“张宗主，我魏无羡不是第一次碰到不怕我的凶尸，但是不怕我还攻击我是有原因的，你不听听什么原因？”
金光瑶观音庙一事在仙门百家沸反盈天，稍有消息的都知道阴虎符一事。然而阴虎符另一半早被魏无羡回来后也毁了，这会儿出来这么些河伯，按照鬼道听令顺序，不难想得到有人也在修习鬼道。
鬼道这一路，就算魏无羡从未教过其他人，也不代表别人学不到，比如夔州那个害死他师叔晓星尘的流氓，薛洋。
张峰的嘴抖了抖，许久才说，“含光君，夷陵老祖，在下不是不作为，实在是腾不出空啊，近来北邙山也是不太平的。”
蓝忘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桌上的茶一口未动。
张峰见蓝忘机不开口，只得求魏无羡，“魏公子，我也不是瞎扯。前段时间北邙山有猎户说发现了一堆尸体，惊动了官府，官府上去查探发现都是白骨，再也不可能成为凶尸了。本以为此事作罢，谁知巡山的捕快上去，竟然再也出不来了。过了三日，竟然夜色里被丢了出来！可偌大北邙山，实在是什么也找不到啊。”
蓝忘机正要张口，被魏无羡在桌下抓了一把，只听魏无羡问道，“确定什么也没有？”
“缚仙网布了一百多张，”张峰信誓旦旦道，“低级走尸也没有啊！”
“那么……山鬼呢？”
张峰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问道，“山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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