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舌尖琅琊之辣子鸡
【1】
蔺晨说,看你平时清茶一盏,还以为你口味多清淡,没想到对辣花生这么情有独钟。
梅长苏认真地回了他两个字,好吃。
蔺晨呷了一口酒,吃药的时候少吃辣,不过现在看你身体还不错,带你去山东,看看风土人情,顺便吃个特色菜。
梅长苏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齐鲁大地的概念来,他自幼生于诗礼簪缨之族,书香门第之家,母亲便是天子之妹,山珍海味也不稀罕。
蔺晨,就是有办法给他新鲜和惊奇。
【2】
“喝酒要有下酒菜。”
“不是花生啥的,也不是茴香豆。是菜。”
“一般下酒菜不会是素的。”
“你还想喝酒?……也行,兰陵酒如何?”
“你不是能吃辣么?辣子鸡来一盘!”
【3】
梅长苏看到了一只在院子里挂着的鸡,洗净,拔毛,放血,鸡血拿碗盛了;再净膛,用热水烫过,内脏用盆子接了,泡水,最后挂铁钩上沥水。
蔺晨拍拍他肩膀,哪天我教你?
一本书飞过去,蔺晨没躲,搂着他肩膀嘿嘿笑。
没过一会儿,梅长苏就拖着蔺晨出来了。胖师傅起了炉灶,倒了花生油炒起了辣子,晒干的红辣椒在屋檐上摘下来,几刀切成段,就着滚油,炒的锅里猛地蹿起火苗来,随着胖师傅一晃锅,辣椒滚油在上空划过一道橘红色的弧线,稳稳地落到锅里。
越好的辣椒越呛人,蔺晨咳嗽了两声,摸了几颗药给梅长苏服下,拽着他跑得更远。
咳嗽了许久,梅长苏才喘了一口气。
真够劲儿。
四个字评价,言简意赅。
蔺晨忽然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给你少放点吧。
【4】
剁块,调酒,鸡肉扔进去,熟透了的蒜瓣发出特有的香味。北方浓郁的香料渗透进鸡肉的每一个组织。梅长苏咽了咽口水。
除了香和辣,他大约是词穷了。
他想起那年,赤羽营那场以疲打疲的追击战时,整整一昼夜水米未进,夜里不知何处抓了只野鸡,二十几个人一锅汤,随便分了几口下肚,就相靠着凑合了一夜。
饿坏了的人最了解饭菜的香,最渴的人最了解水的甜美。
他想,这辈子吃过的鸡,大约最好吃的,是那次的一锅没油没盐的白水煮鸡了。
【5】
之后翻云覆雨,然后是北境的生死,再后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蔺晨正握着他的手,在床边睡得很熟。
生死都不是第一次了,到头来,还是欠的这个人。
蔺晨摸摸他的脸,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醒了也不叫我啊?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你。
然后眼泪就像是下雨似的不停地掉,蔺晨搂着他,拍着他的背。
你想死,倒也得问问我啊。你十四年前我把你捡回来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你懂么?
梅长苏用力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想死,就跟我说一声,我不同意你就给我活着,等哪天我同意了,我亲自动手。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蔺晨轻轻吻了吻他的睫毛。睡了快一个月了,饿不饿?鸡汤先喝点,想吃啥我给你做?
嘴里的苦味有些浓郁,梅长苏抱着杯子喝了一口。闻着清淡的味道,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辣子鸡。
蔺晨揉揉他的头发,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
——谁都永远不可能知道这辈子最好吃的是什么,因为我们,远远没有活到过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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