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琰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HP同人】谈判(AD/GG)

无差向,AD/GG清水

1947,11月。

北欧的冬天是寒冷的,雪花卷着北风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呼啸而来。青石路面早被行人踩踏得凹凸不平,岁月的痕迹在地面和两边斑驳的墙壁流淌着,连大道上点点夕阳都反射着刺眼的光。

“已经一年多了,断断续续,这家伙还真是难啃。”有人跺着脚,呵气搓了搓裸露的手。

同行的人则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最终只落下一句:“你该戴上手套。”

“梅林的胡子”跺脚的人哆哆嗦嗦道,很快警惕地瞄了一眼四周,“阿不思,你说你会有办法,眼下正是时候——给我透个底儿,好歹别让我再吓到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是大功臣,纽特。我刚刚说通了威森加摩,这场审判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一会儿由我跟他单独谈谈。”

纽特·斯卡曼德打了个哆嗦。

从1945大决斗到如今,盖勒特·格林德沃被打败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欧洲大陆,随后就是对一代魔王格林德沃的审判。然而审判过程并不顺利,欧洲些许国家似乎并不反感格林德沃,连同他统治时期所颁布的新政策新律法也拒绝修改,另一部分国家也谈不上欣喜若狂——手段固然激烈,但十几年的政策似乎已经起到了初步效果,时间会忘却所有的战火和疼痛,最终像是伤口,终究会痊愈在休养生息中。

起诉书长达76张羊皮纸,上面林林总总概括了格林德沃罄竹难书的各种罪行,邓布利多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递给了身边的纽特。随后点起一支雪茄,优雅地吐出几个圈。

“走吧。”他将雪茄丢到雪地里,踩灭了火星。

两排火把骤然亮起,只听得到高跟靴底踏在台阶上的声响。纽特小心翼翼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犹豫着是不是也跟着一起踏进铁门。两个守卫立刻站起来,看到来人后似乎松了口气。

“老样子,安静多了。”左边的守卫说。

“这位还真好伺候,完全看不到法庭上那股劲儿,不知道的谁看得出他是格林德沃?”右边的守卫摇摇头,给两人开了门。

“盖勒特曾经到戈德里克山谷旁边的大学听课,他用了三天自学了那所大学的辩论技巧,第四天,他用变形术冒充了三辩手。”

“呃…教授,原谅我的无知,您说的是,变形术?”左边的守卫似乎抓住了重点。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眨了眨湛蓝的眼睛,“没错,变形术,那年他16岁。”

惊呼声夹杂了更多惊诧,而守卫们却没什么时间去惊讶更多的细节——门开了。

像每次他单独走进这里一样,里面的金发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监狱里同样黑得看不到什么。邓布利多摁了摁小巧的熄灯器,将几个光球放了出来。

那人侧身朝里睡着,不知醒了没有。

眼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在场,邓布利多走到门口,老魔杖敲了敲门栓,无声地加上了几道闭耳塞听咒。

“今天……他们有对你用刑么?”沉默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开口道。

金发男子动了动,似乎往里挪了挪身子,邓布利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坐到了那人身边。

“怎么,你的拖时间战术终于被发现了?”黑暗里那人轻声道,语气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邓布利多摇摇头,“如你所见,还没有。”

“你来找我,该不会是提前告诉我,你准备先动手,免得让我受苦?”那人再次用讥讽的语调开口,“黑魔王的叛徒准备彻底站在我的对立面了是吗?”

“拖时间是因为我反对死刑,你一向都这么聪明,盖勒特。但是现在不能再拖了,威森加摩消耗不起。”

“是啊是啊,”盖勒特·格林德沃翻过身,露出消瘦的脸,眼窝深陷着,皮肤因近两年不见天日而苍白,然而那一蓝一金的双色瞳却满是疯狂。“没用的76张羊皮纸,就为了一份起诉书;辩论战争的意义,1321张羊皮纸;还有我是否有非战争性犯罪,也快一千多页——教授,关于我个人的非战争性犯罪,你对我了解得更多吧?”

他从床上坐起来,却紧接着打了个寒战,监狱里稍稍被光球烘烤得一点暖气并不足以让他温暖起来。

邓布利多沉默着拉过被子,盖在格林德沃消瘦的肩膀上。

这个问题指的是什么邓布利多太清楚,几十年的时间足够他越发清晰地揣摩当年的一点一滴,以及睽隔二十多年后突如其来的相逢。

“你不愿意回答么,教授?”格林德沃抱起胳膊,“威森加摩的废物们用了两年的时间连我的战争罪都没有定,反而自己折了一大半,现在胶在这里求你来,他们的脑子都被蜷翼魔吃了么?”

“盖尔,”邓布利多轻声打断了他,“盖尔,我们结婚吧。”

格林德沃一愣,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仿佛方才还有一肚子口若悬河,现在全都被堵死了。

邓布利多抓住了他的手——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冰凉,威森加摩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对他施加暴虐的机会,而这些直到一年前,威森加摩才终于想起打败格林德沃的人是他,而邓布利多走进这个监狱那一刻,他看到的便是伤病交加奄奄一息的格林德沃,以及越发头疼的审讯走向。

无疑,威森加摩也看出了旷日持久的僵持,不断这么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然而公平审判已经由各种预言家日报放了风,媒体记者的监视令双方骑虎难下,他们准备严刑逼供了。

“这场审判必须干干净净,我帮你收拾那些人,让你逃出生天,你帮我搜集证据清洗魔法部,终结这个审判——我跟你结婚。”邓布利多开门见山,格林德沃向来直来直往,最讨厌弯弯绕。

然而坐在床上的男子却轻哂道,“我没准备活下去,也不愿意跟你结婚。”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现在求婚,不是以上所有的理由,没有人会为了一场交易而求婚。”

“用婚姻锁住我?这个交易实在合算,而你则成为审判之后唯一的赢家,”格林德沃挂上了恼火的笑容,“你是怎么赢的你心里清楚,何必呢?”

果然,不用几句话他就会谈到这个问题。半晌,邓布利多抬起头来,格林德沃的手已经不再冰凉,带上了些许他自己的温度。

“当然有必要,因为你是我的爱人,”邓布利多抬起头,目光带上了严肃的认真,“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似乎是被这大胆的告白惊住了,格林德沃一时没了话,停顿了好久才重新开口。

“你给我什么保证?我死了一切都是假的,我配合你,那么我在意我得到了什么。”

“盖勒特。”邓布利多皱起眉头。

“别忘了你面前是席卷全球的黑魔王,前人无人能达到我的功业,我之后也不会有。而你,邓布利多,给我做的交换,不可能如那些凡夫俗子一样。”

盖勒特没有变,邓布利多想,那么他想要什么呢?

半晌,邓布利多轻声道,“那么…我替你完成你想要的,你来监督。”

监狱里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格林德沃突然咳嗽起来,佝偻着的身子抓紧了身上的被子。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胳膊,将眼前这个人搂进怀里。

“我替你,让巫师和麻瓜和平共处,”邓布利多靠近他耳畔轻声道,“让巫师光明正大地生活而不是藏起来,也许我没有那么快,但是我会让你看着你的付出不是白费,这将是我一生为之努力的信条。”

“信条?”怀里人又咳嗽起来,“我的?”

“对,你的。”邓布利多收紧了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未说过你的信条是错的,我没办法面对你,人总是能够轻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无法轻易原谅别人的正确——你错不在这里,所以,我用了很多年才敢来见你。 ”

怀里人终于止住了咳嗽,却没有丝毫想要回答的意思。
“我们缔结一个牢不可破的契约,”邓布利多放开他,“你动摇了盖尔,因为你也爱我——别否认这一点。”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冷笑,“我爱你,可爱还能拯救我们么?”

“只要你信我,我会给你争取到终身监禁,并且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也是为了你自己,我的阿尔。”格林德沃冷笑道,“我是你的爱人,安娜也是,安娜已经不在了,你再把你自己最后的爱人送进监狱?我的道德家,你也自私得很呢。”

他的盖勒特永远都有这个本事,一语道破不愉快的真相。

——但未必是事实。

然而眼下跟他讨论这个纯粹是浪费时间。邓布利多心想,这只猫儿还未被磨光爪子。

“遇到你我就这么自私,恰恰除了你,没人这么了解我。”他停顿了一下,“正好我就不用费尽心思说什么情话哄你,你很聪明,懂得我的意思。”

“哦,那你也知道,我最喜欢跟你对着干。”

“当然知道,所以为了让你配合,我只好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这句话终于起到了效果,格林德沃被逗乐了。

“哦,梅林,”他忍不住笑起来了,“你准备在审讯室里……亵渎神明?”

“如你所愿。”

邓布利多笑起来,调皮地挤挤眼睛,格林德沃笑着摇摇头。

“阿尔,我们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如果你乐意,我不介意现在就亵渎神明。但是不急这一刻。”

格林德沃重新躺下,邓布利多重新握住他的手,“你用什么打动我?王子的吻?”

“牢不可破的契约,我的格林德沃陛下——你的任务很简单,配合我。”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我以为我的任务就是认罪。”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半晌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罪名超过了实际罪行。”

“有区别么?”他轻声道,“我多杀一个少杀一个,不都一样么?”

“最简单的,量刑不一样。”邓布利多耐着性子解释,“我承认戈德里克山谷我写的那封信现在证实了只是个书呆子的一家之言。但是法律上不一样,你需要一个律师,以及,一个公正的法官。”

格林德沃似乎又被逗乐了,“我开始相信你是爱我的了,教授。我记得你是变形术……老师?你钻研法律,不会是为了让我脱罪吧?”

“格兰芬多的宝剑是双刃,记得吗?——你曾经亲手将它拔出来过。如果不能救你,那么宁可你死在剑下。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这话终于让黑魔王抬起头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人。“阿不思…”他斟酌着字句,“你的醋劲儿,可不比我小啊。”

“我们一样的,我的戈德里克①。”邓布利多说,“打败你也只能是我。我不许任何人碰你,哪怕最后要杀你,也必须我来动手。”

“我不会出卖我的信徒,”格林德沃最后说。“你走吧。”

“你的信徒用不着你招供,”邓布利多明白此刻谈话告一段落。“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在这期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停止对你用刑。”

“你没必要再来了。”

安抚盖尔就像安抚一只发怒的小猫,邓布利多想,他的盖勒特依然是那在戈德里克山谷大树下,躺在他腿上生闷气的孩子。

“有,因为我想看看你。”邓布利多柔声道,“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是来求婚的,盖尔。那些是我的聘礼。”

格林德沃重新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真可惜,”他小声说,“我有座城堡②权且可以用作婚房,现在大概空无一人了,还要你来收拾一下。”
老魔杖挥了挥,他握紧了门把手。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轻轻笑起来,“可惜了纽特站在外面冻了那么久……”

“到时候请他喝第一杯证婚人的红酒吧。”

①纯属私设:盖勒特·戈德里克·格林德沃。
②纽蒙迦德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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